Globe Trotter

前陣子 HBO 播放這部 "我的失憶女友" ("50 First Dates"). 我並不喜歡男主角 Adam Sandler, 覺得他是那種既無外表又無演技的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可惜的人. 不過那天正好一堆衣服要燙, 我很喜歡這樣一心兩用, 邊燙衣服邊看長片, 看完一片也燙完一堆, 一石二鳥一舉兩得.

電影敘述男主角花心大蘿蔔 Henry 在咖啡廳遇到因車禍喪失短暫記憶能力的女主角 Lucy 驚為天人, 無所不用其極, 期待可以使 Lucy 恢復正常然後真心愛上他的故事.

印象中很少有電影像這部戲一樣一面倒, 戲裡出現的幾個男人清一色都是聖人. Lucy 的老爸和弟弟, 每天陪 Lucy 重演一遍一年前車禍發生當天的生活細節: 慶祝老爸生日, 倒掉吃剩一半的生日蛋糕, 觀賞同一場美式足球比賽, 看同樣的電影, 將車庫漆回白色好讓 Lucy 第二天再度 "即興發揮" 畫一樣的畫... 日復一日, 毫無怨言.  男主角 Henry 的死黨烏拉 ("歐洲種馬" Rob Schneider 飾), 五個孩子的超級老爹, 為朋友的愛情不惜扮演搶匪但被粗壯的 Lucy 海扁一頓連滾帶爬差點死在路上. 

Henry 的偉大更是史上少有. 自從了解 Lucy 的病情, 在咖啡廳扮文盲, 在她必經的路上假裝電瓶沒電, 假裝被搶劫, 假裝設路障攔車... 每天用盡方法只為能和她交換一句 "Hi, I'm Henry". 還將發生車禍導致神經受損的事實拍成 "Good Morning Lucy" 影帶, 好讓她每天重新認識及愛上他. 中間有一段 Henry 自彈自唱對 Lucy 表白愛情, 玩具般的小吉他, 配上 Adam Sandler 還不壞的嗓音, 深情款款, 讓我對此男演員有些刮目相看.

整齣戲以喜劇結尾. Henry 最終娶得美人歸. 細心體貼的他, 在 Lucy 床頭放了一捲錄影帶, Lucy 每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寫著 "Play Me" 的影帶, Lucy 乖乖看完自己既悲慘又無比幸福的人生之後, 才開始一天的生活. 看看, 這樣深情的聖男大概也只有電影才有. 人生如戲? 戲如人生? 真是人生不如戲...

中午和小學同學 V, J, M 聚會.

我們唸的私立小學不像有些私小有換班的制度, 每兩年學生重新洗牌換班, V, J 和我是從小學一年級就同班到六年級畢業, M 是四年級才轉學來的, 可是大概臭味相投, 也就混到一塊兒了. V 軍人家庭出身, 人高馬大的山東妞兒, 個性豪爽, 在我們之中宛如大姊頭, 高中畢業也如大家預料上了政戰, 現在軍界發展. J 個頭嬌小, 小手掌上的尖尖手指常被我們取笑像是削鉛筆機削過一般, 功課最好, 北醫畢業, 現在是耳鼻喉科醫生. M 是個美人兒, 內向害羞, 天真爛漫, 動不動臉紅, 現在兼職保險, 職場生涯沒有給她太多污染, 仍是一派天真.  另一位小學同學 D, 大眼長髮姑娘, 傻大姊個性, 不過小學畢業後就移民美國, 算 "失聯人口", 所以印象有些模糊. 我們五人在班上算是較好的, 因為都住在新店方向, 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五年級生應該都記得科學小飛俠是當年最熱門的卡通之一, 放學趕回家的主要原因就是打開電視看看今天惡魔黨如何又被小飛俠大敗夾著尾巴四處逃竄的慘狀. 小飛俠們對彼此的豪情俠義也讓唸小學的我們十分崇敬. 不知如何開始, 五個人正好套入小飛俠的排行, V 最年長, 像是聰明有責任心及榮譽感的白鷺一號鐵雄, J 應該是我們幾個較具女性溫柔聰慧特質的, 當蕙質蘭心以柔克剛的天鵝三號珍珍再適合不過, M 年紀最小, 天真無邪, 是飛燕四號阿丁的不二人選. 傻大姊般個性溫和的 D, 不大愛出風頭屬後衛型人物, 被我們任命當貓頭鷹五號阿龍. 對, 還剩一個, 嫉惡如仇行事衝動有勇無謀的黑鷹二號大明就素在下小妹偶啦... 當時大家情緒隨劇情發展而起伏, 記得大明蒙主恩招時簡直像世界末日來臨, 痛哭流涕失去人生意義...

其實當時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按照個性分的, 或是誰喜歡哪個角色就當誰, 已不復記憶, 現在付諸文字, 發現好像還真的跟每個人的個性不謀而合. 當科學小飛俠的日子已遠, 但是那種好友惺惺相惜的情誼不變. 即使畢業後到現在二十幾年間僅斷斷續續保有連絡, 上一次四人見面也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不過每次一見面, 能夠沒有斷層馬上進入嘻嘻哈哈的氣氛, 可能還得歸功當時天真的我們友情結盟並與劇中人一樣患難與共渡過數百個日子.

週六午餐用畢, 意猶未盡. 妹妹突發奇想, 直呼要帶我去一間很可愛的甜點店吃甜點. 我一直追問甚麼樣的店會被稱為可愛的店, 因為完全沒有印象我們家附近有這樣一家我不知道的可愛的店. 妹妹說去就知道了.

走過忠孝東路 ATT, 妹妹在 Aesop 旁一個很不起眼的樓梯轉彎上樓. 樓梯踢腳板上用不同顏色寫著店名 la Goût. 一上二樓, 哇, 靠窗口是一排圓桌, 配上大紅絲絨座椅. 粉紅色調的燈光, 把白白的餐廳和餐具上了一層柔和的粉色, 舒服的沙發椅上放置像 macaron 餅乾的圓形椅墊, 天鵝絨的質料加上可口的顏色, 為沙發增添不少趣味. 最棒的是有個用玻璃隔出的獨立空間, 如果二三十人的聚會可在這裡舉行, 不會吵到其他客人 (蠢, 第二次去才知道這是吸煙區).

櫃檯後方一罐罐是不同口味的花茶葉. 金盞, 玫瑰, 桔皮, 薰衣草, 檸檬草, 蘋果乾... 店家細心準備裝滿花茶的試管供顧客聞香再做決定. 櫃檯邊一個可愛的微型摩天輪, 以冰棒木桿做骨架, 以彩色 macaron 圓餅乾做為摩天輪車廂, 加上兩個葉型 flip flap 小玩具, 肥厚的葉片上下擺動. 餐廳四處散放童趣, 真的很可愛...  

我們選定位子坐下, 一個頭頂亂髮, 臉蛋俊秀的大酷哥帶著兩本 menu 來招呼. "妳們要用套餐或是點心?" 我們說用點心. 他轉身就走. 翻了翻粉紅粉綠色調的夢幻 menu, 招手請斜靠在櫃檯邊的大酷哥來解釋一些疑問. "請問如果點點心套餐的茶有沒有價格的限制?" 大酷哥翻過一頁頁的 menu, 毫無表情地說 "這些都可以, (翻到第一頁) 這些是我們新的飲料, 如果點這個要加三十塊." "謝謝" 又轉身就走. 一杯飲料加一款甜點附贈一個小 macaron, NTD220 頗划算. 天人交戰一番終於決定要點甚麼. 三請大酷哥移駕, 妹妹點的是 cappucino 加桑椹巧克力慕絲加檸檬味 macaron, 我要的花茶混合四種花果, 因為名為 "粉嫩白皙", 使我不想用這個名字點餐, 否則有 "做賊心虛" 的味道, 已經 (快變) OBS 了還想要 "粉嫩白皙"? Anyway, 當我手指著這個項目告訴大酷哥 "我要第一個茶", 他馬上說 "喔, 粉嫩白皙", 我的師奶性格出現, 又想調戲一下大酷哥, "ㄞ呀, 就是不想說出這四個字嘛, 你還說..." 大酷哥一點反應都沒有, 連嘴角都不曾牽動一分一毫. 只好繼續點我的石頭菠蘿泡芙加抹茶 macaron. 大酷哥冷酷覆誦一遍即轉身離去.

不多時, 大酷哥送上茶點. 妹妹和我欣賞色香味俱佳的甜點, 拿出手機將甜點拍下來. 我一不小心撞翻了花茶杯, 杯子雖小但一倒把桌上弄得都是水, 我本能反應伸伸舌頭做疵牙裂嘴狀, 一轉頭正好與大酷哥四目相對. 常理, 一般細心的服務生看見客人有心虛表情時, 應該可以聯想到客人可能做了甚麼不該做的事且可能須要協助, 這位大酷哥卻移開目光逕自走開了... @_@ 我只好乖乖拿起厚紙巾開始擦桌子, 妹妹直嘆大酷哥對我們這種搞笑師奶免疫, 真沒趣味. 我們因此特別懷念在 W 餐館的殷勤男, 過度冷酷還不如稍微殷勤點, 讓客人比較愉快一些.

- 見樓下 "殷勤男" 篇

前兩天晚上和妹妹及友人 C 到某名人紙上推薦的 W 餐館. W 在安和路立人小學附近小巷內. 白白的牆壁寫著深咖啡色的店名, 巧思設計的燈光投射到白牆邊綠色植物上, 散發出一種自然歐洲風味.

推門而入, 一個年輕男孩迎上來招呼.  粗眉大眼, 削瘦臉頰, 龐克髮型, 面帶笑容. "小姐們, 三位嗎? 坐這裡可以嗎?" 待我們入座, 他已拿了三本 menu 放在每人桌前, 並將原本立在桌上的餐巾攤開, 對折成三角型, 舖在每個人的腿上. 我們正在欣賞餐廳內乾淨俐落的陳設, 一邊打開 menu, 男孩將我們水杯中注滿 evian 同時問, "要不要我介紹菜單呢?" 我們都是頭一回來, 就說好. "妳們今天是很餓呢還是不太餓呢?" 加起來一百零五歲的我們已有師奶風範, 順便調戲一下小男生, "很餓跟不餓的菜有區別嗎?" "對ㄚ, 如果不很餓單點就夠了, 但如果很餓的話, 單點加三百元可以變成套餐喔! 那就有湯, 有沙拉, 有麵包, 有附餐飲料..." 合理. 請他推薦招牌菜. "今天想不想吃鱈魚呢? 我們的鱈魚很棒喲. 是用奶油煎的, 奶油可以把魚排上下兩面封起來, 醬子才可以保留魚的甜味, 不會太乾喔! 那如果不想吃魚, 春雞也是不錯的選擇, 春雞是用法式田園香料先醃上幾個小時再用慢火去烤的喔, 也是很清爽的, 又嫩, 口感很好...."

我邊看他唱做俱佳的解釋, 邊看菜單的介紹, 還不錯, 推薦的這兩道菜都不是菜單上最貴的. 最討厭有些服務生一要他推薦, 就只推銷高價的菜色. "好吧, 我們先看看." 喝了一口 evian, 妹驚呼, "妳喝囉? 要喝要加三十元..." 我沒注意 menu 下方小小一行字, 三十元 evian 無限暢飲. 妹說, 曾經看過一則笑話, 誰花三十塊去喝 evian, 那個人就是 evian 倒過來唸. 嗯? 看著我一臉問號, 她解釋 "naive"... 挖哩勒. 妹和 C 決定接受推薦的兩道菜. 我在腦中想像 "奶油蘆筍海鮮起司燉飯" 與 "青醬鮮蝦牛肝菌義大利寬扁麵" 在舌尖上的滋味有點無法決定. 因妹妹和 C 不知牛肝菌為何, 好吧. 麵好了. 飲料他推薦的是啤酒, 買三送一. 我們選了德國的白啤酒及 Pilsner 和一種捷克的 Pilsner.

啤酒上來, 小男生拿出三種不同的冰凍啤酒杯, 用標準手勢將白啤酒杯身蓋在瓶口再倒置酒瓶, 黃金稻色般的白啤酒上蓋有約五公分的泡沫, perfect! 接下來不疾不徐把妹妹和 C 點的 Pilsner 倒入不同酒杯並置於兩人桌前. 啜飲幾口酒之後, 麵先來, 四隻大蝦很新鮮, 青醬的味道也恰到好處, 接著上來的鱈魚鮮嫩多汁, 春雞還好. 小男生來收拾, 看到鱈魚盤剩下的黃椒兩塊, 關心地問 "ㄟˊ, 妳們不喜歡吃蔬菜嗎?" 我們說不喜歡黃椒的味道, 他立刻澄清有一塊是很好吃的黃節瓜, 並把它撥到春雞的盤子裡. 另外兩位小姐覺得飽了也就不勉強自己多吃. 我還在努力用刀叉肢解春雞, 不過還是留下大半. "咦? 雞不好吃嗎?" 我只好說個白色謊言 "喔, 好吃啊, 不過份量太多, 有點飽了." 桌面收拾乾淨, 小男生大概了解女生總有多餘的胃放主食以外的東西, 問我們要不要甜點. 他推薦一種 "烤巧克力, 外層烤得像麵包硬硬的, 但一切開就有香濃的巧克力流出來, 搭配的是一球香草冰淇淋和新鮮水果..." 嗯, 三女口水大概已流到下巴, 直點頭說好. 他說, 你們三個點一份就夠了喔... 之後為我們細心擺上甜點餐具.  不錯, 此男殷勤又活潑, 看他也跟其他桌的客人手舞足蹈地交談, 正當我們熱烈討論他是天秤座或是ㄍㄟˋ, 烤巧克力上來. 哇... 真的很讚的樣子. 三叉齊下, 嗯, 微溫的香濃巧克力混合著香草冰淇淋再加上葡萄, 草莓, 奇異果... what a life...

殷勤男過來結帳時, 我想到以前在東莞同事常用的一招, 總是請服務員要在座 "最帥的", "看來像老闆的" 結帳, 我說 "你看哪個最有錢的樣子就找她買單" 他馬上將帳單遞給妹妹, 我們直呼厲害, 他才說替我們加水時聽到妹妹提到她是副總, 我們虧他偷聽我們談話, 順便問他是否是天秤座, 他說是魔羯的, 所以很細心... 我們三人暗笑, 因為之前我們說他要不是天生愛表現的天秤就是ㄍㄟˋ. 結完帳要出門, 殷勤男護送我們到門口, 告訴我們他十九歲, 並說以後要副總多多關照生意, "副總再見, 副總姊姊再見, 副總朋友再見."

十九歲的殷勤男逗得三個師奶嘻嘻哈哈花枝亂顫. 我們直感嘆現代的小孩真是不得了, 膽子大又大方. 這樣殷勤得恰如其分的服務讓客人覺得輕鬆愉快. 其實本來沒想到要寫這個男生, 不過昨天和妹妹去另一家甜點店, 碰到風格大異其趣的酷哥服務員才想到可以做個對比. 

- 見  "大酷哥" 篇

前兩天跟一個和妹妹共同的朋友聊到妹妹部落格裡提起的一件陳年往事. 聽完我的版本, 她覺得妹妹太輕描淡寫, 要我寫一篇以正視聽.

大概小學三年級吧, 有一天掛病號在家沒上課, 躺在床上休養, 那時唸幼稚園大班, 頭髮燙捲捲的小妹, 不知從哪兒搞來一捆細麻繩, 短短胖胖的小腿咚咚咚跑進房間, 將繩子的一端遞給我, 我問她幹嘛, 她一邊把繩子的另一端緊緊繫在她小小的腰上, 一邊理所當然地說, "這樣妳需要甚麼, 拉拉繩子就可以了." 然後咚咚咚跑出去. 那時年紀小, 只覺得很可以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使喚這個小跑腿的, 繩子很長, 足以讓小妹跑到家裡任何一個角落, 我躺著沒事幹, 三不五時用力拉拉繩子, 小妹隨拉隨到, 我一會兒要喝水, 一會兒要吃東西, 小妹忙進忙出好不熱鬧, 每一進來我們就嘻嘻哈哈一陣.

大多數小時候的事情已不復記憶, 但妹妹很江湖義氣地把自己綁在繩子一端把另一端交到我手上的畫面卻一直深深烙印在心底... 現在小妹已是某外商銀行的副總, 可能職場的冷酷把她訓練得外表十分幹練, 提起陳年往事也只能感慨這種溫柔已成遺忘的美好. 不過我知道, 她的心裡永遠有一塊為我們預留的溫柔角落.

今天中午到台北香格里拉大飯店用餐. 服務不錯, 菜色也好, 一家人嘻嘻哈哈好不愉快.  餐畢, 我們一行四人浩浩蕩蕩出了一樓旋轉門準備叫計程車. 門口沒有別的客人, 兩名穿制服的幫客人開門的先生, 見我們站在門口, 並沒有過來招呼. 我看見忠孝東路上有幾輛排班的計程車, 招招手, 原本站在車外聊天的司機見狀揮手示意, 然後上了車開到大門口.  

在這當兒兩個老外從旋轉門出來, 站在我們左手邊. 兩位門口先生十分殷勤立刻迎上前去, "You need a taxi?" 站在前頭的老外回答, "Oh, yeh." 看門先生馬上向排班的車隊招手喊 "計程車!", 第一輛車這時正好開到我們面前, 我們理所當然開門進去. 這時聽見一位制服先生對老外說 "I am sorry!"

這 sorry 是為哪樁? 我直覺認為他向老外道歉是因為他叫的車被四個 "不禮貌的台灣人" 搶走了, 害得老外只好搭第二輛. 我已坐進前座, 轉頭對著這時迎上來替我關車門的制服先生說, "奇怪, 這有什麼好 sorry 的? 是我們先叫的車, 還是我們自己叫的車, 也不需要對老外這樣必恭必敬吧... 有什麼好 sorry?"  我以為我這麼想有一點偏執, 不過老妹也有同感. 

司機說 "小姐, 妳的樣子看來像在發飆喔..." 我大致敘述發生的事, 他也說他是看到我招手才把車開過來... 接著我和老妹忿忿不平痛罵這些把老外視為高級人種的奴役心態. 妹妹算是空中飛人, 一年有十個月在國外工作, 在受到不公平待遇時, 就算在比她高半個身子的老外面前, 她也可以不假辭色, 用英文痛削別人. 我稱她為台灣之光. 扯遠了.

對外國人特別友善, 我覺得是台灣人特色之一. 好像金髮碧眼, 身形高大, 講著英文就值得我們多多尊敬巴結. 若只是單純的好客, 讓外國訪客覺得賓至如歸, 其實也不壞, 不過在工作場合大小眼, 對國人不理不睬, 對外國人卑躬屈膝, 嗯... 這種心態十分可議. 德文裡有一個單字叫做 ausländerfreundlich - 對外國人友善的, 這是德國最受人詬病的歷史罪惡 "仇視, 敵對外國人的" - ausländerfeindlich 的反義字. 英文裡好像不存在 "foreigner-friendly" 這個字吧, 看來這種概念適合德國文化與台灣文化.

最近兩天政治人物的部落格, blog, "網誌", 鬧得新聞沸沸湯湯. 剛開部落格的我其實兩三個月前也不知部落格為何物. 現在慢慢建構一個自己可以當老大的天地.

妹妹的部落格中的 "Look Around" 單元連結到幾個她認為不錯值得推薦的部落格. 點擊進去, 每個版主又有不同的友情連結, 坐在桌前瀏覽不同的部落格, 一個接著一個, 眼花撩亂. 不同的網誌提供者有不同風格的設計. 不同的版主依其專長以文字, 影像, 美工設計稿等不同的形式, 或對時局不平則鳴, 或旅遊經驗分享, 或介紹美食餐廳, 食譜, 減肥秘方, 美容大全, 寵物經, 追星族... 能想到的主題大概都有人包辦了. 也有無病呻吟的.

虛擬世界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躲在電腦屏幕的保護傘前, 你可以用讓人完全無法參透的身份, 男變女, 老變少, 如果你外文夠好還可以變成外國人. 七八十老頭在個人簡介裡貼上飯島愛照片, 廣大讀者雖心知肚明他一定不會是飯島愛本人, 但想像空間無限, 大概多少可以提高點擊率.  電影 "電子情書" You've Got Mail, 梅格萊恩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把商場死對頭湯姆漢克斯飾演的 Joe Fox 網路化名 NY152 當作傾吐對象, 心靈導師, 不知不覺愛上他, 還好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算是虛擬世界中最美麗的誤會.

現實世界中人與人的溝通可能越來越難. 人們慢慢傾向更喜歡在虛擬世界裡發聲, 我要說出來, 我要跟我不認識的人說我心裡的話. 好像很多人熱中於隱姓埋名花上大部分時間窩在電腦前用力敲著鍵盤跟不認識的人傾吐心聲. 不過一些臭味相投的人, 可能更可以藉由虛擬世界的 "無國界" "無時差" 搭起友誼橋樑拉近彼此距離, 以文會友, 未嘗不是好事一樁.

為甚麼降低神經細胞中的p53 可以延長健康的壽命, 科學家尚未能做合理的解釋. 但是, 這些研究結果卻是研發延長健康生命所需有效成分的一種啟發.  

德國新聞社 DDP

譯自: 十二月一日線上星週刊 www.stern.de  科學與健康 研究 "抗老化藥物"

www.stern.de Wissenschaft und Gesundheit  Forschung "Anti-Aging-Medikamente"

一大早還在看報紙配咖啡, 媽媽已採買完畢, 拖著一車的菜回來. 長期住在國外, 一回台北, 習慣比較生活所需各項花費. 媽媽說, 兩個中型芭樂, 一小串葡萄, 兩顆檸檬要一百七十塊. 哇勒, 相當於新幣八塊半, 八塊半可以買到十五個又香又甜的橙子外加十個 Granny Smith 青蘋果. 怎生如此昂貴?

媽媽接著說, 在菜場本來看到另外一攤看來不錯的葡萄, 一個年約二三十歲的年輕小姐在賣的, 因為不知道好不好吃, 媽媽先問, 甜不甜, 可不可以試吃一粒? 小姐不置可否, 媽媽客氣挑了顆小拇指尖大小的小粒葡萄, 但味道不甚佳, "有點酸ㄟ" 準備轉身離開. "這位大姐", 攤主發話了, "妳吃完就想走喔", 口氣很兇, "每個客人都給我試吃完就走, 我還拿什麼東西賣啊? 拿三塊來!" 吃炸藥囉, 一大早就火氣十足.

媽媽說 "可是我剛剛有先問妳..." 還沒講完, 小姐就衝回來 "我有說可以嗎?"

媽媽一邊掏出三元, 也順便小小抱怨一下, "妳做生意怎麼這樣?" "怎麼樣? 好的客人我歡迎, 不好的客人不來最好!" 媽媽問, "妳說我是拗客嗎?" 小姐不屑狀 "我可沒那麼說ㄡ..."

甚麼嘴臉? 看來再扯下去就像無聊的八點檔, 媽媽給了試吃費去別攤買. 真是, 我們姊妹大抱不平, 一早買菜買得一肚子便便, 給人平白羞辱一頓. 媽媽說, 那一家人都在光復市場擺攤, 葡萄小姐的姊姊也是賣菜的, 經過時, 常常看到姊姊在辱罵她先生或客人...　有一次一個七八十歲老太太因為那大姊找錢不對, 被那大姊狠狠罵到臭頭, 硬說老太太要坑她... 媽媽也因為沒有看到被痛削的老太到底拿多少錢出來無法替她仗義執言感到內疚至今.

生意難做不是更應該和氣生財嗎? 我們只能勸告媽媽抵制惡商人, 省得花錢又受氣.

"你就被殺掉好了" 媽媽接到電話後這麼說.

這是甚麼對白?

掛了電話, 媽媽像打贏勝仗一樣,  "哼, 甚麼 '媽, 我出事了'..." 原來接到詐騙電話. 昨天是離開台北四個月後回來第一天. 一天內竟已聽媽媽接到兩次詐騙電話. 早上一次, 說是高雄地方法院要寄存證信函給她, 媽媽大智若愚地順著對方答了幾句, 卻在問起對方聯絡號碼時, 電話被粗魯地掛斷. 再來就是下午這通 '媽, 我出事了'. 出事? 好吧, 就被殺掉好了, 因為所有家人都平平安安在家裡.　一天兩次詐騙, 頻率也太高了. 到底有多少人每天不務正業光絞盡腦汁只想不勞而獲?　這些騙人的人究竟各有何嘴臉及故事?

下午去逛街, 走在斑馬線上, 就是有車子硬生生搶一步從你腳前滑過, 為何行人在斑馬線上也必須小心翼翼閃避車子?　搭公車, 公車司機好像正職司機, 副業是專製造並欣賞乘客在還沒站穩腳步車就開了跌跌撞撞的狼狽像並引以為樂. 好像不這樣, 做司機的就對不起自己的職業.  在德國在新加坡, 行人權利最大, 即使沒有紅綠燈, 只要有斑馬線的地方, 行人可以毫無顧忌邁步通過. 雖然才在新加坡四個月, 搭公車時看到公車司機常常等到上車 (尤其是較年長的) 的乘客找到空位坐下才開車, 覺得這才是一個安全的環境. 

人不親土親, "家" 不是應該讓人感覺最舒服嗎? 這年頭, 不僅處處要防著人, 連環境也越來越不安全. 故鄉真是越來越陌生了... 

說是 "咖啡" 店, 不過卻販賣傳統小吃, 茶水只是其中一部分. 大概因為天氣炎熱, 這裡人們用餐多半喜歡佐以飲料, 甘蔗汁, 薏仁水, 豆花水, 萊姆汁... 另外, 傳統咖啡也是很受喜愛的飲料之一. 其有別於西洋咖啡處在於, 長長的棉布袋裝海南式咖啡粉 (以牛油, 糖, 經炭火烘培而成) 沖出來的咖啡, 稀釋或原味, 加糖或加煉乳, 一堆相似的名字, 不是當地人很可能會點到不是自己想喝的咖啡.

Kopi, 杯底倒上厚厚一層煉乳, 沖入咖啡再對上一些熱開水稀釋, 又甜又有奶味. 想喝濃些, Kopi Gao, (摳批搞) gao? 用台語唸唸看, 厚嘛, 不加水就厚囉. 喜歡甜不喜歡奶味? 就點 Kopi O 喔! O? 台語 "烏", 烏者黑也, 這裡的黑咖啡純指顏色, 不加奶卻加糖, 甜的. 不喜歡甜的, 卻想要一些奶味? 沒問題, Kopi C 的 C, cream, 加奶不加糖. 若要喝真的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呢? Kopi O Kosung, 馬來語的 kosung 為零, 甚麼都不加, 只加些許熱開水稀釋. 想喝濃一些, 就在飲料後面 "搞一搞" 就好了, Kopi O Gao, Kopi C Gao, Kopi O Gao Kosung... 紅茶也一樣. Teh, Teh O, Teh C, Teh O Kosung.

下次你們來, 可以試試點自己想喝的咖啡囉!

在柬埔寨旅行, 外國人比柬埔寨籍的人要多花許多成本. 從一踏上柬埔寨的土地上, 外國人觀光落地簽證美金二十元, 商務二十五. 而原籍柬埔寨, 不論現在是什麼國家的公民, 免簽證. 暹粒活動項目之一的熱氣球, 定點升空到兩百米高空俯瞰吳哥遺址, 前後十分鐘, 外國人收費美金十五元一次 (小孩半價), 柬埔寨大人七塊半, 小孩三塊七毛五.

參觀吳哥窟門票分為一天二十美金, 三天票四十, 七天票六十. 柬埔寨人免費.

從暹粒到金邊我們搭乘空調巴士. 車票九美金一人. 不過坐在車上, 我看到當地人拿的車票上標價為六元. 也就是一個 9 的標籤, 賣給外國人就是9, 賣給本國人標籤倒著貼, 就變 6. 一標兩用, 挺環保的.

參觀吳哥第一天早上先到大吳哥, 逛了約五小時後再走了兩公里才到小吳哥. 大吳哥附近倒不是沒有吃的, 只是以我龜毛的個性, 看到 “三桶水” 攤販, 寧願餓肚子也不想用想起來恐怖的碗盤, 先生在我恐嚇威脅說會拉肚子得肝炎之下也只好跟著挨餓. 兩人僅各喝一個椰子的汁充飢. 到小吳哥已經餓得發慌 看到附近也有很多小吃攤販. 很多是賣竹筒飯的, 這應該乾淨, 不需要食器, 買. 拿出一千里耳紙幣, (1USD=3500Riel), 攤販給一根直徑約莫四五公分的竹筒, 內盛約二十公分長度的米飯, 後來到金邊, 同樣價格竹筒起碼大上一倍. 另外看起來很安全的蕉葉香蕉糯米飯, 五百里耳一捲. 到金邊, 五百里耳兩捲不說, size 還大上一倍.

這些都是異地旅遊必須缴的 “學費”. 還好都是很小的數目. 至於觀光景點收取的費用, 只要當局善用這些金錢, 修護古蹟, 或建立更完善的設施, 我是很樂意付這個錢的. 旅行結束要離開金邊還要被榨最後一次. 小小金邊國際機場, 機場稅二十五美金一人, 若你是柬埔寨籍, 十八元.

暹粒及金邊的旅遊資訊做得不輸泰國. 在酒吧餐館隨處可拿到A5大小當地指南, 包括當地歷史沿革, what to buy, where to dine, where to live… 對吳哥窟每一神廟景點有年代, 風格, 及建築背景的簡介. 沒有僱當地導遊解說行程的, 拿這本對了解吳哥窟遺跡也不無幫助. 行前即看了數本柬埔寨旅遊書, 加上當地拿到的資訊, 我們決定, 巡禮吳哥窟從大吳哥城 Angkor Thom開始. 讓司機放我們在城北下車, 向南逛完大吳哥城然後順路走回小吳哥.

從 Terrace of Leper King 拾級而上, 遍地長滿青苔的大石塊, 很有古蹟的味道, 遠遠看到後方有大尊佛像, 我們慢慢向前進. 如同其他多數景點, 一走進景點, 突然就從不知何處冒出來一些小孩, 用稚嫩童音詢問 “post card?” 然後把明信片一張張翻開 “Bayon, Angkor wat, Ta Prohm, Preah Khan, Banteay Srey… ten temples, one dollar”. 你客氣說 “no”, 他們會再試探 “post card? one dollar…” 幾回之後, 知道你大概是真不買, 也就離開等待下一批遊客.  過了這群小孩, 我們觀看佛像時, 有一面貌黝黑甚為清秀的小男生走過來, 兩個較高的男生離他有些距離但也靠過來, 小子個頭很小, 大概才 120 公分吧, 英文卻算是十分流利, 告訴我們這尊佛像是後來造的, 沒有什麼好看, Preah Palilay在後方不遠處, very beautiful temple, if you want, I can show you, I can explain to you history, outside not look good, but you go inside, very beautiful temple. You want? Only one dollar, I will show you. 我家先生和他聊了幾句, 小孩十二歲, 英文在學校學的, 看他英文不錯, 想想一美金多知道一些也值得, 就說ok.

我們跟著他往樹叢和半人高的草堆中走, 隨後是那兩個大孩子. 走了一分鐘, 繞過一些民宅 (很奇怪吧, 住在古蹟裡面…)¸ 什麼廟的鬼影都沒有, 一向過分謹慎的我問先生, 待會他們三個把我們騙到他們老窩, 一群人出來搶劫我們怎麼辦… 我家先生馬上反應 “Where you take us? Where is the temple?” 小子熟練地手指前方, “There, one minute.” 我回頭看了看兩高個子, 他們有點退縮, 停住腳步. 再一會兒果然看見約一百公尺外一座小破廟. 帶路小子馬上說 “See? There? You go inside, inside beautiful” 然後說, “I am small, cannot show you, other man bigger, need license, I cannot show you, I cannot go there, you go” 就停下來. 導遊是需要執照的. 先生拿出一美金給他, 轉身就要走, 小子卻指著後來又跟上的兩個高個男生, 要我們也給他們一美金, 好像是說他們也陪我們走了那麼段路. 我跟先生說哪有這種事, 從小就想不勞而獲… 先生說 “no” 我們就離開去看小破廟了.

那十二歲兒童超齡的世故表情及處理遊客與同儕的老練方式讓我難忘…

第一天到達暹粒已中午, 下午即在暹粒市區閒逛.  “老市場”區 Old Market 為觀光客集散中心, 頗具異國風味餐館(酒吧) 林立, 菜色多半混合泰, 高棉, 越南, 及西式 (主要為漢堡, 義大利麵或 pizza).  老市場除了蔬果魚肉及日常五金用品, 也是觀光客購買紀念品最佳去處之一.

柬埔寨是個貧窮的國家, 每個人都必須想盡辦法賺取生活所需. 走在市區街上, 不時有機車停在你身旁, 問 “Taxi?” 有點像東莞的載客機車. 或 tuk tuk 司機, 一有遊客經過, 必定問一句 “tuk tuk?” 英文好一點的, 用多一點資訊推銷 “you want go Angkor Wat sunset?” 乞討的也不少, 多半是地雷的受害者, 肢體殘缺, 或是婦女懷抱嬰孩, 有的沿街, 有的據地行乞.

大一點的兒童, 有的抱著年幼的弟妹向旅客乞討; 有的身上背著一個木箱, 裝滿盜版英文書籍, 書可能快有他的一半重, 沿街向露天用餐的遊客推銷 “you want English book?”; 在老市場裡面, 還看到一群年約三四歲沒穿鞋的小孩在菜販丟棄的蔬果堆中翻揀仍可食用的蔬果… 我家先生說他小時也做過這種事, 要撿菜給家裡養的豬啊雞啊吃. 我不忍想像他們撿菜究竟給誰吃, 當時拍了一張相片現在被我刪除到資源回收筒, 一看照片似乎也聞到爛菜堆裡潮濕酸腐的氣味…

到未開發國家旅行就有這種額外的趣味. 沒辦法, 人太窮了. 能撈就撈. 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