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8月21日
關於死因的描述
上週日的波士頓環球報 (The Boston Globe) 有一篇關於描述死因字彙大幅縮減的文章 (“Our shrinking vocabulary of death”,作者為 Anert Pattani以及Maeve Donohue)。一個頗奇怪的主題。引起我閱讀的興趣。
文章的數據是根據波士頓警方從一九六三年一月份到二O一六年九月份登記有案的四千起兇殺案調查報告中對死因描述的統計分析。一九六O 和七O 年代對於死因還有比較詳細生動的描繪,比如說被推下電梯井,或是被領帶勒死等等約有七十八種不同的死因。到西元兩千年卻只剩下十二種總稱,例如 GSW (gunshot wound,槍傷) 或是 “Strangulation” (勒斃,不如在 一九七O 年代有被電話線勒斃,被領帶勒斃或是徒手勒斃等的差異) 。波士頓警方發言人之一的 M. McCarthy 表示很難追溯改變的原因。資料登錄是兇案組行政助理的工作。有可能是因為行政助理做摘要報告時大幅合併細項描述減化分類,也有可能因為警官認為摘要不需要那麼詳盡所致,需要詳細資訊調閱檔案即可。
東北大學犯罪學專家 James A. Fox 表示這種轉變有可能跟七O 年代中期聯邦調查局開始執行的統一犯罪報告系統 (UCR - Uniform Crime Reporting ) 有關,這系統以統一格式收錄全國各地主動提供的犯罪資料,如果資料內容與系統分類有差異,資料有可能不被登錄。雖然 M. McCarthy 無法確認這項說法,但表示,這些資料庫多半為警方內部使用,統一化的描述可以加快案件處理的速度和效率。
比較奇怪的死因描述例如:
六O 年代的 “Asphyxiation (pillow) (枕頭造成的窒息)”, “Assault (bottle) (酒瓶襲擊)”, “Beating (baseball bat) (以棒球棒毆打)”, “Beating (rock) (被石頭打死)”, “Trauma (bottle and ash tray) (被酒瓶和菸灰缸打死)”, “Trauma/Pushed from window (被推出窗外致死)” 等
七O 年代的 “Beaten (shod foot) (鞋踢致死)”, “Blunt trauma (ice chopper) (冰鏟重擊致死)”, “Fall out of 3rd story (從三樓摔下致死)”, “Stabbing (scissors) (被剪刀刺死)”, “Thrown off a bridge (推落橋下致死)” 等
八O 年代的 “Blunt blows (crowbar) (鐵撬重擊)”, “Poisoned (被毒死)” 等
九O 年代的 “Shot (rifle) (步槍槍殺)” 等
二O一O 有個 “Hyperthermia” 體溫過高致死 等
呃...... 一般人也許還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2009年05月08日
小心譯譯
好長一段時間沒寫東西了, 除了其他事在忙, 接很多翻譯沒時間寫也是原因之一.
自從做了兼職影片字幕翻譯以來, 常有人很興奮問我是不是可以在電視上看到我的名字, xxx 翻譯, 或是問我有沒有在電視上看過自己翻譯的東西. 接受這零工時簽的合約上載明, 譯者的大名是否能顯現在螢光幕上, 端視客戶的許可. 目前翻譯影片的客戶頻道, 我們並無訂閱, 所以根本沒機會看到那些頻道的節目, 也無從得知自己的工作成果在電視上看起來怎麼樣. 再者, 我現在翻譯的案件, 片尾都只寫出媒體公司的名稱, 要在電視上看到我名字的機會不大.
除了報酬 (太低, 悲), 影片翻譯可說是我夢想的工作, 不僅看很多片子不說, 就翻譯挑戰來看, 當作英文不好觀眾的一種橋樑, 讓他們能了解影片的內容, 這是最基本的, 至於對那些中英文俱佳的觀眾, 自我要求也要提高一層次, 得想辦法讓翻譯儘量生動有趣.
書面文字翻譯主要不脫三大準則 – 信, 達, 雅, 影片字幕翻譯, 除了這三大準則還有其他技術上的東西要注意, 字幕是跟著對話畫面而出現, 說話時間長短要被翻譯成多少字和收看者看字幕時眼睛和腦的協調有關. 比如說一秒幾毫秒的對白, 就不能配上三四十個中文字, 因為腦袋根本來不及接收, 一般來說, 一行最多出現13 個中文字, 而每個畫面最多兩行, 所以做字幕翻譯還有另一大原則就是, 精簡, 對白不能照字面翻譯, 只能照意思翻譯.
比如說, 譯過一個脫口秀裡有一句對白是, “you can tell what you know, doesn’t mean, you have to tell everything you know.” – “你可以說出你所知道的, 但不表示你必須說出你知道的全部”, 夠信也夠達, 卻不夠雅. 雖然沒超長, 但不夠俐落, 很像翻譯出來的. 我試著縮了幾次, 後來靈光乍現, 譯成 – “你可以知無不言, 但不必言無不盡”. 字數縮了幾乎一半, 卻更簡潔有力, 讓我得意了一下. 我常在翻譯時等待這種靈光出現的時刻.
像另外一個脫口秀裡提到某一個大廚在拉斯維加斯新開了餐廳的名字叫做 Carnevino, 提及此名, 廚師解釋說這個名字由義大利文 Carne, 肉, 和 Vino 酒, 而來, 餐廳有酒有肉. 酒肉酒肉, 腦中浮現兩個成語, 但我選擇了 “酒池肉林”, 而不按照發音譯成卡內維諾或什麼的, 因為餐廳位於賭城去年初新開張的 Palazzo Hotel 百麗宮酒店裡. 你想嘛, 又在宮殿裡, 酒池肉林絕對極盡奢華之能事, 東西一定高級又好吃. 雖然酒池肉林原本負面的意思比較大. 其實我也不知道後來審稿的大哥大姐有沒有把這名字改掉. 只是想說明翻譯時腦袋是有在轉的.
影片難翻譯還有一種原因是口語, 有時對話的重點在於發音, 譯成中文便很難保持原味. 大家可能聽過一首西洋老歌 “Let’s Call the Whole Thing Off”, 主要說即使兩人對同一件事有不同的見解, 也不表示不能相愛一定要分開 – You say tomato, I say tomato, You eat potato, I eat potato. Tomato, tomato, potato, potato, let’s call the whole thing off. (知道這首歌的人現在一定哼起來了, 哈) 歌曲在玩弄蕃茄馬鈴薯兩字裡的 a 的發音. 前幾天譯的一個烹飪的節目就用上了這兩句, 因為做的是 Risotto, 主持人和來賓的 Risotto 發音不盡相同, 受到來賓質疑, 主持人唱出 Tomato, tomato, potato, potato, 順便加上 risotto, risotto. 哇勒. 小妹我只好譯成 – 蕃茄, 西紅柿, 洋芋, 馬鈴薯, 燉飯, 燴飯, 看你怎麼說囉. 我想譯成這樣應該不至於太離譜吧.
像這類的挑戰, 是吸引我喜歡翻譯的原因. 做影片翻譯跟文字翻譯不同之處還有一點是情緒上的波動. 我的淚水不值錢. 看到感人的電影電視, 一向不吝嗇清洗眼睛, 只是當初沒料到, 接了影片翻譯, 常常有機會帶著情緒工作.
前陣子譯過幾集美國一個很流行的減肥節目. 這節目讓我覺得美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家, 美國人很喜歡吃速食吃油膩易胖的食物和零嘴喝高熱量的飲料, 從小就開始, 等吃到胖得不可收拾, 再拼命減肥. 不知是誰發明這種激勵人心的減肥節目, 把減肥當作競賽, 季冠軍可得 25 萬美金獎金, 不可謂不多. 所以真是拼了命在減.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些能上節目的人, 要被關在跟外界, 跟親人隔絕的營區幾個月, 沒電視沒電話不能用手機不能上網, 力行教練飲食控制和鍛鍊的安排, 並要能抵抗製作單位設下的誘惑陷阱, 真的很辛苦. 我發現我常邊皺著眉頭在翻譯, 或是跟著緊張, 跟著微笑. 看過這節目的朋友覺得這節目很扯, 我也覺得, 不過看倌大概很難相信, 有好些時候我竟然是哭著做翻譯的.
有一集是團員成功抵擋誘惑, 製作單位獎勵讓他們每個人都能打一通電話回家. 天哪, 跟家人分開幾個星期, 好不容易有機會說說話, 很多人 “喂” 一出口, 聲音便顫抖起來, 說句 “你好嗎” 眼淚就奪眶而出, 這裡一句我好想你喔, 那裡一句我愛妳, 唉, 即使整個節目很扯, 這一段的確很讓我感動, 想到當初我不過離家 24 小時, 從台灣大老遠飛到德國, 在宿舍打電話也是才說 “喂, 媽” 眼淚就嘩嘩直流, 這叫設身處地. 另一集是更艱難的挑戰, 獲勝者可以讓一位家人前來團聚, 那集我也哭個不死.
所謂情緒也不全是感人的. 我有 “幸” 翻譯過一個魔術師的節目. 說是魔術不如說是怪力亂神那類的. 那一集節目是說魔術師和一群人去某個著名鬧鬼的酒店一探究竟. 有點類似通靈的經驗. 哇勒. 天知道我從來不看這一類的節目. 看了嚇自己, 何必. 不過為五斗米 (這只有幾粒米, 哭) 折腰的我, 只能硬著頭皮翻譯. 那天說也奇怪, 之前做翻譯什麼都好好的, 接了那個案子, 就在打開檔案那一刻, 突然滑鼠怎麼按也不靈, 真的就在那一刻電池用完了嗎? 也太巧了, 反正怪怪的, 我一邊翻譯, 雞皮疙瘩不時從身上起來順著往上爬上天靈蓋, 頭皮發麻, 腦門沖血, 還好那一集很短, 幾個小時便結束了. 翻譯軟件是可以讓人就像在看電影一樣, 播放, 暫停等等. 通常一邊譯要一邊看, 才能分辨出說話者的情緒, 可以調整翻譯的口吻等等. 只有這一集通靈片, 我根本不敢用播放, 從頭到尾用快轉來檢查翻譯是否順暢. 中間有些情節配上音效真是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趕快交稿, 馬上把檔案從電腦裡刪除, 好像唯有這樣我才不會被煞到.
說來好笑或可憐, 翻譯這一集一兩星期之後有一晚, 我大作惡夢, 夢到自己可以看得見另一個世界的人, 半透明的 (就像在影片裡說得一樣), 而且東西自己動來動去, 嚇得我在夢裡大吼大叫, 把平常打雷都打不醒的老爺從睡中驚醒, 推了我一把, 又成功地英雄救美一次. 很慶幸有老爺在身邊. 真是惡人無膽. 分配工作的同事聽我說我翻譯得頭皮發麻, 撤回另外幾集, 重新分配一些美食頻道的烹飪旅遊節目. 哈. 這罪可是沒白受, 還好還好.
這幾週都翻譯美食的節目, 很忙碌, 雖然暫時沒時間再像 Globe Trotter 身體四處趴趴走, 不過跟著節目, 眼界也到了北歐, 到了澳洲, 到了西班牙, 還順便學了好些做菜的方法和食譜, 這工作真好.
2007年12月11日
荷蘭計畫打造鬱金香島
就像杜拜, 荷蘭也想建一座人造島, 不過不是棕櫚樹的形狀, 而是鬱金香. 按照荷蘭首相的計畫, 這項造價百億歐元的建築工程將為過度擁擠的城市帶來新的空間並且保護海岸. 環保人士對此十分震驚.
如果首相 Jan Peter Balkenende 的願景能實現的話, 荷蘭國花將來在外太空也看得到 – 一座五十公里長鬱金香形狀的人造島嶼將矗立在北海海岸邊. 據“The Sunday Times”報導, 荷蘭首相已委任進行該工程的可行性研究, 並於明年一月十七日前提出結果.
這座介於五萬到十萬公頃間大小的人造島將立於 Randstad* 海岸. 這些新取得的土地將供農業, 自然保護區以及荷蘭人口最密集區域的住宅建設之用. 此外, 島嶼還會在該國非常脆弱的海岸線外形成一座保護牆, 醞釀這個構想的閣員 Joop Atsma 如是說. “在荷蘭人擠人,”Atsma 表示, “我們渇望新的土地.”他提出荷蘭一千六百萬人口中一半生活在低於海平面區域的事實來支持其論點.
荷蘭人因環境所迫取得豐富與海對抗和填海取地的經驗. 然而荷蘭的工程師們卻是在國外最野心勃勃的建築工程裡貢獻其才: 荷蘭的企業參與香港的填海工程以及杜拜酋長珠美諾海濱棕櫚島的建造. 為了建造棕櫚島, Van Oord 公司成功取得上億立方米的砂石.
“有趣的圖案如鬱金香, 木拖鞋或是風車都是好的點子可進行討論”, Van Oord 的發言人Bert Groothuizen 對路透社說. 北海的浪可高達十米比波斯灣強勁得多, 需要更強有力的海岸保護, “也就是說, 造價將更昂貴.” 就他的觀點, 把現有的海灘向海上擴展或是將機場遷移到某個海中的小島較為可行.
環保組織激烈地抗議建造鬱金香島的構想. “真是瘋狂, ” 北海基金會成員 Lisa van der Veen 向 Sunday Times 表示: “建造的代價太昂貴, 對生態系統的影響無可預估.” 北海並非荒地, 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正是因為北海海岸區是全世界資源最豐富的海岸之一, 路透社引用這位環保人士的話說, 在她看來, 保護現有土地遠比建造一座新的島嶼要有意義得多.
譯自: Dec.10, 2007, Spiegel Online, www.spiegel.de, Niederlande planen künstliche Tulpen-Insel, abl
*Randstad 涵蓋荷蘭四個省份的地區 – 北荷蘭省 (Noord-Holland), 南荷蘭省 (Zuid-Holland), 弗利夫蘭省 (Flevoland) 以及烏特勒支省 (Utrecht), 包括阿姆斯特丹, 海牙, 鹿特丹和烏特勒支四大城市, 地圖上來看, 這四大城市恰好形成一個環, 而環中心是荷蘭所謂的 “綠色心臟” (Groene Hart) 地區, 這四大城市與週邊一些中等城市如 Leiden, Hilversum, Haarlem 等都被包括在 Randstad 定義之內. Randstad 的概念並不是很清楚, 也沒有確切的邊界, 因為其並非一個行政管理區域. KLM 創辦人 Albert Plesman 在尋找國家機場位置時說希望尋找 “處於一個巨大綠化帶週邊地區的一個城市環”, 因此形成 Randstad 和 Groene Hart 兩個字. (資料來源: 中荷商報第 47 期, 2007.01.19. )
2007年12月10日
戒色 - 男人在外太空行不行?
火星之旅費時很久, 非常久: 專家計算, 在 2030 年去一趟火星須要五百二十天的時間. 科學家現在在研究太空人情緒上如何能支撐這麼久的時間. 但是, 在外太空能不能做愛做的事, 俄國人卻一點都不想知道.
俄國人, 美國人和歐洲人都有計畫在 2030 年飛往火星. 來回火星一趟費時五百二十天, 這些太空人要在跟外界斷絕所有接觸的情況下, 擠在狹小的太空艙裡度過無重力的一年半. 是不是說這些人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必須禁欲呢? 對此, 航太主管機關三緘其口 – 但是謠言眾說紛紜. 在外太空做愛做的事究竟可不可能?
Pierre Kohler, 一位法國作家在七年前就曾撰文描寫美國太空總署電腦模擬要在失重環境且不藉助任何機械做愛做的事, 只有四種體位可行. 要不就要用有彈性的皮帶固定或是在睡袋裡進行, 否則只會把對方越搞越遠. 在俄國, 外太空中的性似乎完全不是話題.
當太空人 Sergej Rjasanski 被問及此的回答語多保留. 他對 Spiegel Online 說, 他接受過各種訓練, 不過從來沒有任何訓練跟這個問題有關, “理論上可想像有許多體位可行.” 但是他不願意為了科學研究在失重狀態下嘗試做愛做的事 – “我的女友不會同意的.” 美國太空總署 NASA 在九零年代對此已持較開放的態度: 根據 Kohler 報導, 在某一次的太空任務中曾進行一項性實驗, 參與者為 Jan Davis 和 Mark Lee. 這種說法遭到 NASA 否認. 而紐約時報報導, 該實驗的目的在研究青蛙受孕的可能性而非人類.
據俄國新聞社 Interfax 稱, 莫斯科的俄羅斯科學院醫學生物研究所所長伯格莫洛夫也將科學家們把以前的太空站 “Mir” 轉變成太空愛巢的傳言飭為荒誕無稽. “太空人當然也是人, 不過在整個航太史上從來沒有這種問題.”
不論美國或俄國航空醫學家對與外太空做愛做的事不願多談並不表示與研究無關. “這涉及道德問題.” 俄羅斯科學院醫學生物研究所的發言人摩根諾夫如是說. 該俄國研究中心在過去四十多年致力研究長程旅程會對太空人造成影響的各種醫學與生物學因素, 至今從未探討外太空做愛做的事的可能性, 也從未做過相關實驗, 摩根諾夫強調.
不過, 將來這個問題勢必要解決. 太空計畫遠程目標是要將載有太空人的太空船送往太陽系裡其他的星球. 參加這種旅程, 太空人可能要在外太空飛行不只幾年而是幾十年. 屆時, 做愛做的事不再是享樂而事關傳宗接代.
根據初步對青蛙跟蒼蠅做的相關實驗顯示: 重力是受孕必要條件之一. 那麼女性是否也要在離心機裡才可以受孕? 更基本的問題是: 因為失重, 心臟一直把血液送到人體的上半身, 男人究竟還 “行不行”?
“另外, 更困難的問題是, 在失重狀態下怎麼接生?” 摩根諾夫說. 因為失重失壓, 母體下半部的肌肉變得無力, 嬰兒究竟出不出得來? 俄羅斯科學院醫學生物研究所在未來必須研究克服這些問題. 此外, 也不能低估性對心理的影響. 俄羅斯科學院醫學生物研究所將在明年模擬一趟火星之旅. 在莫斯科, 科學家將會把六名志願者關在一個集裝箱裡五百二十天, 但不是無重力的. 心理學家要觀察這些被關的成員互動的情況. 屆時, 做愛做的事是否會被明文禁止, 據摩根諾夫表示尚未有定論.
資料來源 : Dec.8, 2007 www.spiegel.de Spiegel Online "Können Männer im Weltall? Von Simone Schlindwein, Moskau
2007年10月04日
廣告時間 - 修正版
這兩天給樓下的威而剛廣告弄得有點心神不寧, 別想歪了, 不是那種心神不寧. 而是前兩天有機會再次搭九廣東鐵, “突然發現” 這廣告跟我記憶中的有點不同, 發出錯誤資訊讓我有點不安, 考慮是該把廣告拿下來還是做修正好.
十一晚上本來要去看煙火, 開始前半個鐘頭到了尖沙嘴才知處處人流管制, 維港邊的地鐵出口早就封閉不准進入了, 馬路中央用拒馬堵死, 過不去, 馬路上站的坐的到處是人, 只得又搭車回紅磡.
進車廂一抬頭又看到這個廣告, 藥丸邊有根大黃瓜, 好吧, 反正提到那話兒, 出現這類象形的蔬果很正常, (倒楣的黃瓜香蕉), 我 “有看沒有到”, 黃瓜完全沒在我的記憶裡留下任何痕跡, 但怎麼廣告詞都變了? 竟是, “ ‘硬’ 以置信”. 咦? 我真的不相信我記錯詞了, 但我也不信廠商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會推出兩種不同版本的廣告… 第一次看到那廣告就是因為 “難硬置信” 的詞句那麼遷强才會讓我印象深刻, 怎麼現在突然變了…
可能真是我記錯了, 本想歸咎年紀, 不過其實不論年紀, 人們傾向於只看得到, 只聽得到或只記得自己想要看到聽到記得的事, 這是普遍認可的心理學理論. 本想置之不理, 不過還是修正一下自己才心安一些. Sorry 啦.
2007年09月30日
廣告時間
昨天到深圳在九廣東鐵車廂裡看到一幅威而剛的平面廣告, 廣告很簡單, 左方製造商的廠名, 右邊兩盒藥, 中央兩顆藍色小藥丸兒, 下方一句英文:
“It’s HARD to believe…”, 一句中文:
“難 ,硬’ 置信”.
It’s HARD to believe, 還可以, 這個 “難硬置信” 便覺得用得不好, 有點兒牽强.
不過一路上想來想去好像也想不出甚麼更高明的用語, 一定要套上這個成語, " '硬' 難置信" 可能好些吧. 勉強想出另一句, “硬是不信”, 好像也太白了, 不夠含蓄.
嗯, 有點難. 有興趣翻譯的人可以試試.
2007年07月20日
香水 - 一個謀殺犯的故事
這次回家整理東西, 順便拿了幾本舊書回來看. 其中一本是 95 年我在慕尼黑買的德文小說 “香水 - 一個謀殺犯的故事” (“Das Parfum - Die Geschichte eines Moerders”).
“香水” 是德國 (劇)作家 Patrick Sueskind (這個姓很有意思, 直譯英文為 sweet child, 不知誰給了個很中國味的譯名 – 徐四金) 1985 年出版的德文小說, 是他作品最知名的一部, 被譯成多國語文暢銷國際. 原文書用法國畫家華鐸 (Antoine Watteau, 1684-1721) 的畫做為封面, 封面僅取裸少女在森林小憩的部分暗諭少女女體之誘惑, 其實旁邊有位半人半羊的森林之神正一手掀起她身下的長袍俯瞰著她. 根據這部小說拍成的電影在去年九月首映.
故事描寫主角生下來即毫無體味, 卻有著驚人的嗅覺天賦, 對其所遇到的每一人, 物體的味道都能精確分析到最小的分子有如編寫方程式, 並經常在腦中重新混合不同的分子創造新的, 甚至在真實世界裡根本不存在的味道. “味道” 對他來說是人, 物 “存在” 的表徵, 他花了前半生的時間在收集千萬種不同的味道, 後半生致力創造一種舉世無雙的香水 (因此謀殺了二十幾個少女), 並成功藉此香味控制人們的思想及心靈, 卻還是體認到即使他調配的香水再高明, 他本身的存在仍是一個無法被人認可的事實 (無體味 = 不存在), 最後用一種奇特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死得其所.
因為故事的特殊性, 被譽為電影一代宗師的導演兼製片 Stanley Kubrick (作品之一 “The Shining” – “鬼店”) 曾表示認為該小說無法改編成電影. 小說我在十年前就讀過了, 電影是今年初在新加坡看的. 還可以. 受限於時間, 除了省略一些章節之外, 可說忠實呈現主要情節, 畢業於英國皇家戲劇藝術學院以舞台劇扮演哈姆雷特出名的年輕演員把沉默, 孤僻, 偏執的主角詮釋得恰如其分, Dustin Hoffman 飾演年老技衰的香水師, 在 “Die Hard” 第一集裡衣冠楚楚的恐怖份子 Alan Rickman 飾演女兒被謀殺的地方望族, 都為本片加分. 閱讀小說更讓人感到故事的震撼力, 因為有太多細節沒有, 也無法重現於電影. 比如對於味道的描述, 或是主角性格和特異功能的特寫. 小說一開始, 介紹十八世發生了一個非比尋常的故事, (挑幾小段翻譯如下:)
(譯) “其時, 我們要說的那個時代, 城市裡瀰漫著我們現代人無法想像的臭味. 街道有糞便的味道, 後院有尿騷味, 階梯有爛木頭和老鼠屎的臭味, 廚房有腐壞的椰菜和羊羶味; 沒通風的小酒館有發霉味, 臥室有油膩的被單, 潮濕的棉被和甜膩刺鼻的夜壺味. 煙囪散發硫磺味, 鞣革廠傳出嗆人的鹼水味, 屠宰場聞起來有凝結血塊的血腥味. 人們身上有衣服太久沒洗的汗酸味, 嘴裡發出一股爛牙臭, 胃裡湧出洋蔥味的胃氣, 身體, 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 散發一股陳年乾酪味, 酸奶味, 和腫瘤疾病的味道…” (譯文結束) 接下去還有一段形容貴族與庶民同臭, 廣場河流與教堂皇宮同臭, 以及巴黎如何集萬臭之大成為惡臭之最, 邊讀這段時會不自覺以手掩鼻, 好像各種臭味從書頁裡飄散出來…
二三十頁後有一段形容主角 Grenouille 的保姆和孤兒院裡其他的小孩對他都畏懼莫名, (譯) “其實客觀來看, 他並不具備任何令人畏懼的特質, 他長得既不高且不壯, 雖然醜, 但又沒有醜到嚇人的地步. 智力上更是對人完全不具威脅力, 三歲才會站, 四歲才會說話, 從他嘴裡冒出的第一個字是 “魚”, 他很少使用動詞, 形容詞或介係詞, 甚至連 “是” “不是” 這兩個詞都在更晚的時刻才第一次用到, 他似乎只會說那些具有獨特氣味的人, 東西, 動植物的名稱.”
“當他坐在一落櫸木堆上沉浸在三月陽光裡, 櫸木片因熱而發出爆裂的劈啪聲, 這也是他第一次說出 “木材” 這個詞的時刻. 此前, 他看過木材不下百次, 聽過這個詞不下百次, 他也了解這個詞的意思, 因為冬天時, 他常被叫去外面搬木材回來. 只不過木材這個東西對他而言從來沒有顯得那麼有趣, 讓他費勁兒把這個名詞從嘴裡說出來. 直到三月裡他坐在材堆上的那一天. 材堆堆放在屋簷下像個長板凳. 最上面一層聞起來有些許甜味, 下層深處散發青苔味, 屋子的杉木板牆在熱氣中釋放著樹脂香. Grenouille 兩腿伸直坐在材堆上, 背靠著木板牆, 他閉著眼睛動也不動. 他看不到, 聽不到, 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只嗅到在他周圍冉冉上升的木頭的香氣… 他吸收這香氣, 沉溺在其中, 他讓它進入他每一個毛細孔, 自己也變成了木頭, 變成一個木製人偶, 像小木偶 Pinocchio 坐在材堆上, 像死了一樣, 直到, 過了很久, 大概半個鐘頭以後, 才迸出 “木材” 這個詞, 好像他整個人被木頭塞滿到耳朵上, 脖子, 肚子, 鼻子裡都塞滿了木材, 滿到他把這個詞吐出來為止… 這強烈的嗅覺經歷讓他像著了魔般, 接下來幾天裡, 當這種氣味的記憶再次席捲而來, 他仍會喃喃自語 “木材, 木材”.
這是他學說話的方式. 對於那些跟描述有氣味的實體無關的, 或是抽象的, 尤其跟倫理道德有關的詞彙, 他總是有很大的困擾. 他記不住它們, 混淆它們, 即使成年後他仍不擅使用這類詞彙或經常用錯: 權利, 良知, 神, 喜樂, 責任, 羞辱, 感激等等 – 這些詞彙究竟要表達什麼意念對他而言一直模糊不清… 另一方面來說, 日常詞彙已漸漸不足以形容他收集到所有嗅覺的概念. 很快地, 他不只嗅到木材, 還嗅得出木材的種類, 楓樹, 橡木, 松樹, 榆木, 梨樹, 老材, 新材, 甚至每一片木材, 每一塊木材碎片, 以及每一丁點木屑的差別 – 對他而言不同東西的氣味涇渭分明, 即使常人連用眼睛都無法分辨這些東西的異處. 他對其他東西的嗅覺也是如此敏銳.” (譯文結束)
沒讀過中英文譯本, 不知翻譯得如何. 不過故事本身還是挺有可看性.
2006年02月16日
種族主義為環境造成
小孩偏好跟自己一樣膚色的人種
在三個月大的時候, 小孩就可以清楚地辨認人們有著跟自己一樣或不一樣的膚色. 白種人小孩偏好白膚色, 黑人小孩偏好黑膚色 – 這是習慣使然.
Yair Bar-Haim 以及同事的這項研究報告結果第一眼看起來好像是說小孩子是天生的種族主義者. “對自己相同膚色的偏好在三個月大時已經顯現”, 這位心理學家以及他的研究小組在最新一期 “心理學” (“Psychological Science”, 17/2卷, 第 159頁) 雜誌上如是說.
再看一遍後發現情況比看起來要複雜的多: 雖然白種人小孩明顯偏好白人的照片, 而黑人的小孩較愛觀看黑膚色的臉孔. 但這種區別只顯現於那些長期跟自己相同膚色人種相處的小孩身上. 那些在生活週遭同時可密切接觸兩種人種的小孩則對於自己的膚色沒有偏好. 多文化, 至少多種族的共同生活多少可防止出現於幼兒期潛在的種族主義.
在這項研究中, Bar-Haim 以及同僚使用一種研究幼童行為常用的方法: 他們以三歲大幼童觀看特定圖片的時間長短作為依據. 這種方法的邏輯是, 當同時間顯示的兩張相片其中一張被觀看得較久, 即表示該相片較受到偏好. 這些幼童坐在他們母親的大腿上觀看前方手提電腦螢幕上顯示的一張歐洲人以及一張伊索匹亞男人或女人的照片. 這些照片的美醜事先經過以色列及伊索匹亞成年人的篩選, 以避免受測幼童較受到漂亮照片的吸引. 研究者躲在可從後方觀察的鏡子後觀察幼童目光與照片的接觸並紀錄時間長短.
十二個受測幼童來自以色列白人家庭, 還有十二個幼童, 父母都是伊索匹亞人, 正等著移民到以色列, 另外十二個幼童也有著伊索匹亞的父母, 但他們生活在以色列的移民中心. 在那裡有機會經常接觸白色及黑色人種.
研究結果顯示: 白人幼童花較長時間凝視白人臉孔, 而黑人小孩偏好黑色面孔. 只有在移民中心生活的孩子們較為中立: 他們花同樣長的時間在兩種不同的照片上. 對自己膚色的偏好 “只出現在那些周圍大多是單一族群的幼童身上”, 研究學者表示. 他們並引述另一項研究的結果說, 根據研究結果, 一對韓國夫妻認養的白人小孩可能對於歐洲面孔比韓國面孔更加能夠辨識.
看來, 只有極少數例子是由於基因造成先天對膚色的偏好. 更重要的是環境.
cis
譯自 www.spiegel.de Feb. 15, 2006, Wissenschaft>Mensch & Technik, "Diskrimierung"
2005年12月12日
譯國風情
剛從 101 走路回家. 經過仁愛路四段國父紀念館對面的 "北平都一處" 餐廳. 餐廳高朋滿座. 既是北方館, 小米粥, 餡餅, 燒雞, 醬肉燒餅, 酸菜白肉火鍋等等, 一應俱全, 都一處還有一種 "褡褳火燒" 算是他們招牌菜之一. 名字新奇, 其實有點像超大型的鍋貼, 兩端折起來烤, 狀似古代商人揹在身上中間開口的長形錢袋, 故名褡褳. 餡料包括瘦肉, 蝦仁, 韭黃, 海參, 配上烤得金黃香脆的外衣, yummi... 這是我們每去必點的一道菜. 我們都還滿喜歡那兒的口味, 有一陣子常去. 但發現那裡結賬十次有九次算錯, 久而久之心裡不愉快也就慢慢不大去那裡用餐. 不過每回經過門口我還是會看一看它的招牌, 我覺得當初翻譯店名的人真是天才, 信達雅兼具且令人回味無窮, 下回看倌路過別忘了看看, "都一處" -- Do It True.
這讓我想到另一個異曲同工的譯名是早期極負盛名的延平北路 "黑美人大酒家" -- All Beauty, 台語 "黑" 者 "All" 也, 美人者 Beauty 是也. 妙極!
印象中好像還有好幾個妙不可言的譯名, 不過沒特別記下來. 歡迎看倌留言跟大家分享.
2005年11月24日
譯作 - 抗老化藥物
美國科學家發現一種可供研發抗老化藥物的物質:在這項實驗中, 將果蠅神經細胞內某種蛋白質的活動力加以限制, 結果他們明顯地活得更久, 並能保持健康. 人的身體內也存在和這種所謂 “p53-蛋白” 相似的物質. 這種物質防止基因突變的擴散, 亦即可抑制癌症的發生. 佛明頓(Farmington) 康乃迪克大學的約翰尼斯‧包爾(Johannes Bauer) 以及他的同僚在專業雜誌 “現代生物” 中發表了這項研究.
抗癌蛋白加速老化
p53-基因會在DNA遭受重大創傷時, 將此資訊傳遞給一種蛋白質使人類細胞自行毀滅. 如此來防止基因突變擴散到子細胞, 也就防止了腫瘤的形成. 萬一缺乏p53或者p53 本身遭受損傷, 癌症就很容易產生.
事實上, 人類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癌症案例都觀察到p53的病變. 另一方面來說, 這種扮演守護者角色的基因也有負面的作用: 一項老鼠的實驗顯示, 若此基因過度活躍製出造比平常更多的蛋白質, 即會加速老化.
壽命延長一倍
研究人員相信現在他們找到了一個p53的黃金例律. 他們用改變過的p53蛋白來餵養果蠅, 這種蛋白可以使正常的蛋白不發生作用. 但科學家又把這種效果侷限在神經細胞上, 因為成熟的神經細胞不再分裂. 在無脊椎動物或是人類身上, 這種細胞都不易受到癌症的侵入 – 降低抗腫瘤蛋白的活動力對身體並不構成任何威脅.
研究顯示, 利用這種方式改造的果蠅可增加百分之五十八的壽命. 它們的生命週期從原來一般的三十八天增加到平均六十天. 而且這些果蠅仍然十分健康: 它們正常地吃東西, 活動及交配.
為甚麼降低神經細胞中的p53 可以延長健康的壽命, 科學家尚未能做合理的解釋. 但是, 這些研究結果卻是研發延長健康生命所需有效成分的一種啟發.
德國新聞社 DDP
譯自: 十二月一日線上星週刊 www.stern.de 科學與健康 研究 "抗老化藥物"
www.stern.de Wissenschaft und Gesundheit Forschung "Anti-Aging-Medikamente"